大唐创业起居注真实性（曝光其真实度内幕）

前文提要：在大隋王朝最后的日子里，各路豪杰纷纷忙于反叛大业，四十七岁的马邑郡丞李靖也结束了他在河东的生活，辗转回到了长安。。炀帝于大业十二年南下江都后，洛阳附近的几个郡，集中了大量的反政府武装，其中以翟让率领的瓦岗军声势最为浩大。瓦岗军在李世绩和李密等人的带领下不断壮大，留守东都洛阳的越王杨侗也等来了杨广的援兵薛世雄及王世充。

大隋大业一十三年五月十四日，西元617年，大隋太原留守唐国公李渊借口求雨，在晋祠设伏杀死了副留守王威、高君雅，随后大集兵将，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自立为大将军。不过起事并不顺利，首先治下的西河郡就拒绝接受李渊的命令，老李只好派出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个儿子去攻打西河郡丞高德儒，并杀死了他。这才终于控制了西河郡。为了不至于困守太原，老李先派刘文静等人出使突厥，想办法和突厥人缔结了盟约，以卑躬屈膝称臣纳贡换来了突厥的援兵和良马——宝马良驹虽然是多多益善，不过突厥那点象征性的援兵实际的战斗力老李倒未必看在眼里——老李之所以和突厥人结盟，并接受他们的援兵，不过是显示其和突厥的亲密关系，用以牵制刘武周梁师都等势力，打消他们趁他主力南下之机突袭他的太原老巢的念头而已。安定了后方以后，大业十三年七月，李渊以四子李元吉留守太原，亲率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及大将军府属开始了向关中的大进军。其路线是从太原经西河郡内的介休穿越雀鼠谷到达霍邑附近的贾胡堡（贾胡堡在西河郡境内南端，霍邑在临汾郡北端）——基本上是沿汾水河谷前进。为了管好这个大通道，李渊派遣去的新任西河郡长官是郡通守刘瞻——此人大概是李世民的亲信，武德中后期官至襄州道行台兵部尚书，往后我们还将提到这个人。

▲图/网络。

不过在雀鼠谷的出口隋朝派了虎牙郎将宋老生率领两万人驻守，恰好堵住了李渊前行的道路。加之七月多雨道路泥泞，李渊所部竟然被堵在汾水河谷将近一个月不能出来，这时前方粮食告罄，后方又传来刘武周企图攻击太原的谣言，一时间军心动摇，太原军竟面临出师以来最大的崩盘危机。

这时候李家的老大老二倒是表现出了相同的决心，坚决不同意李渊的撤军命令，硬是挺到了雀鼠谷云开雾散的一天。大业十三年八月，太原军攻克霍邑，阵斩隋虎牙郎将宋老生，拔除了西进道路上的一大障碍。随后太原军大大加快了行军速度，沿着汾水迅速通过临汾郡，前进到绛郡。绛郡的实际负责人就是前述的绛郡通守陈叔达，陈叔达并无心思和能力抵抗李渊的太原军，很快就投降了李渊。这样，太原军又迅速通过了绛郡，到八月底的时候李渊已经进军至河东郡的汾阴龙门一带（该处位于河东郡的北部，是汾水流入黄河的河口），当时在河东郡境内的黄河渡口主要有两处，南面的是蒲坂，北面的就是汾阴、龙门一带。南面的蒲坂有屈突通的重兵把守，李渊就选择了从汾阴过黄河，先期渡过去大约六千人，同时派遣使节招揽黄河以西的各股反政府武装。关中最强的反政府武装头目孙华响应李渊的号召，迅速投降了李渊，这样一来，太原军的主力虽然还未进入关中，黄河以西的冯翊合阳韩城等地已经落入了李渊的控制中，反而对屈突通的河东驻军形成了反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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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提到了宋老生，这里暂时先岔开一下谈点别的。宋老生当时的职务为虎牙郎将，这是隋炀帝改革军制后新设的职务，隶属于十六卫的指挥序列。前面我们提过，隋文帝的时候，在十二卫中设置将军和大将军，又于各地设置大量军府，地方军府称为“开府府”，军府的长官称为“开府”，副长官称为“开府副”，但是后来，随着府兵的推广，开府的名号就出现了贬值。所以隋文帝后期，一方面撤销了大量的新置军府，另一方面则改外府长官和副长官只称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开府和开府副则成为内府长官的专称，十二卫将军之下就是开府和开府副，这个“开府”，既是内府的长官，同时又是十二卫指挥序列中排行第三的职官，负责本卫的大量日常工作，大致相当于后来唐朝的十二卫中郎将，而“开府副”就是开府的副职。炀帝对于军制的全方位改革，将外府由骠骑府改称为鹰扬府，长官称为鹰扬郎将、副长官则称为鹰击郎将（鹰扬副郎将），这是继续降低外府规格，缩小其名号的做法。对于诸内府长官，则由开府先后改称为护军和虎贲郎将，而编制则相对于以前增加了一些——每卫设置虎贲郎将四位、虎牙郎将六位。由于要避唐的太祖李虎的名讳，所以唐代的史书提及这两个名称的时候通常都以兽贲郎将、兽牙郎将或者武贲郎将、武牙郎将来代替。以前隋文帝的时候，左右卫除去统领所部外军外还有掌握大半的内卫武装，可谓地位超然，但是炀帝则废除了左右卫的直合系统，将内卫诸府武装比较平均的分配在了十二卫。这也是比较重要的一次大变革，唐代前期的府兵基本遵循的也是炀帝所建立的这种内外府均匀分配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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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隋炀帝后期的十六卫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特点不应该忽视的，这就是十二卫之外的左右备身府和左右监门府，实际上从左右卫分割出来的直合、直斋系统就被分配给了这四府。炀帝的左右备身府，实际上就是以前的左右领左右府，也就是后来唐代的左右千牛卫的前身，不过大业年间的左右备身府和前后各个时期都不一样的是，左右备身府自己领有庞大的近卫军府府兵系统——就是大业年间新建的骁果军——隋末的六大精兵之一。而其他各个时期，无论是左右领左右府还是左右千牛卫，都是不领军府府兵的。炀帝的左右备身府备身郎将以下设置有折冲郎将和果毅郎将以统领骁果军，其地位相当于虎贲郎将和虎牙郎将，骁果军也设置有很多军府，称为左右雄武府，军府的长官和副长官则称为雄武郎将和武勇郎将——相当于鹰扬府的鹰扬郎将和鹰击郎将。

炀帝之所以在原十二卫的诸内府之外建立这么一支直属的近卫武装，究其原因主要不外乎两条：其一是炀帝对十二卫的忠诚度产生了怀疑，认为需要另建一支可以相制衡的武装。其二就是十二卫军队国家化的问题了，前面我们讲西魏到隋代府兵演变的时候其实已经讲了不少了：在西魏的八柱国十二大将军体制下，军队是主将的私兵，朝廷用兵其实是向各主将借兵，其间就需要达成各自利益交换的协议；隋文帝的十二卫其性质是帝王的私兵，文帝改以十二卫统领府兵是为了解决军权地方化军阀化所采取的一个措施；但是军府隶属十二卫之后，府兵在国家化和私兵化两条矛盾的道路上并行，导致了很多的纠葛——国家的武装力量不可或缺，而帝王的近卫私人武装其实并不需要太过庞大的规模——所以炀帝对此的解决方法是促成十二卫的国家化，同时另行组建直辖近卫武装——这就导致了隶属于左右备身府的骁果军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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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隋末的十二卫国家化具体是如何表现的呢？我们回到第一次征辽之役，当时渡辽九军的长官都是由十二卫的将军和大将军出任，以此推测，其余二十余军大致应该也是这么个状况。征辽之后，天下就骚动起来，为了弹压各地反叛力量，炀帝采取了多种手段：一是在全国各中心城市设置留守，如太原留守、涿郡留守、西京留守、东都留守等，通常由十二卫将军以上的官吏担任各地留守——如太原留守李渊武职为右骁卫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武职为左禦衛大將軍（薛死后涿郡留守由右武卫大将军李景出任），西京留守卫文升武职为右候卫大将军、检校左候卫事，曾任涿郡留守和东都留守的樊子盖则当过左武卫将军。各留守都有留守军，都是十二卫所属的部队。留守之外，又有讨捕使，所率领的通常是地方征集的郡兵——隋炀帝大业二年，于各地“置都尉官”（武警支队长），将地方各州刺史的军权剥离，以各州郡都尉掌管地方武装，负责驻防、捕盗、讨逆诸务。就是担当类似于军分区和武警部队的职能。讨捕使（武警总队长）通常是一道之内设置一个，统辖若干郡的捕盗事宜，叛乱刚开始的那几年，盗匪的规模都还不是很大，讨捕使四处流动作战充当灭火队员的角色还算能忙得过来。等到后来像李密这等巨牛人物都加盟反叛武装了，反过来把最强的张须陀讨捕军都灭了，这个时候隋廷就不得不派遣十二卫正规军参加对所谓“贼军”的作战了。

各留守的下面，还有副留守等职，通常副留守由驻地的郡丞、通守、虎贲郎将、虎牙郎将等人担任。比如李渊的太原留守处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王威就是由虎贲郎将任太原郡丞的，高君雅则是虎牙郎将。级别更高的留守处则担任副留守者官位也越高：比如西京留守是由刑部尚书京兆内史卫文升担任，而担任副留守的就是京兆郡丞骨仪和左翊卫将军阴世师。（骨仪是印度人，大概也是古代印度人在中国做官做的最大的一个了，阴世师则是将门子弟。）留守处通常还配有多位虎贲郎将、虎牙郎将，有些则承担周边数郡的机动作战任务，比如涿郡留守处虎賁郎將趙什住任副留守，另外还有虎賁郎將羅藝等人。西京留守处的将领也很多，監門將軍龐玉、虎賁郎將霍世舉开始都驻扎在关内，后来被调去支援东都了。至于东都原来的驻军，就有虎賁郎將劉長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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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心城市以外的二级城市，以及交通枢纽，则不设置留守，但是也由留守处派驻重兵，比如镇守河东郡的屈突通就是左骁卫大将军、关内道讨捕大使，因为河东郡刚好处在黄河河套的大拐弯上，乃是河北、河南、关内三道的交界之地，控制河东则向西可进入关中，向南可通往洛阳，向北可堵截太原。屈突通本人曾经担任隋文帝的亲卫大都督——其实管的人不多，相当于中央警卫团的营、连长，但是亲卫是禁军中的禁军，所以政治地位挺高的。后来也经过虎贲郎将等职才一步步走到左骁卫大将军这个位置上来的。实际上，屈突通是隋末关内的主要军事负责人之一，因此西京留守处在得到李渊起兵的消息后才派他到河东去堵截。

那些重要性更低一些的郡，则派虎贲郎将、虎牙郎将等官与地方郡守一起守备，这样的例子就多了。前述的虎賁郎將王仲伯守黎阳、虎牙郎將趙六兒屯江都扬子、虎賁郎將王辩驻河北、虎賁郎將王智辯驻雁门郡、虎牙郎将宋老生驻临汾郡都是这样的。

如此一来，十二卫的正规军的角色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内府兵为骨干——内府兵是各虎贲郎将、虎牙郎将的直属部队，多数时候是跟随主将一起行动的——十二卫的主要角色不再是首都禁卫，而是朝廷平叛的主力——大部分都被配派往各地遂行所谓的“剿匪”任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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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像虎牙郎将这样的职务，应该是不大可能指挥两三万人以上规模的部队的，要指挥两万人以上的正规军的话，依当时的惯例来说，通常大概要十二卫将军以上的级别吧，就算条件放宽一些，至少也要虎贲郎将以上的级别。以隋炀帝第一次征辽时候的行军配置为例，三十军中，迄今为止我们所知的各军统帅，全部是三品以上职务，没有一个是宋老生这种级别的。所以说宋老生能指挥两三万人的部队，我个人是不相信的，另外霍邑虽然处在还算比较重要的位置上，但是毕竟也只是临汾郡辖下的一个小县，在这么一个地方部署两三万正规军却派一个旅级干部总负责也不符合惯例。所以个人猜测宋老生这样的有个四五千人顶多七八千人也就顶天了。《大唐创业起居注》为了吹捧李渊，只好尽量把对手往强大的方向吹。